业瞳

#CP织太，短篇完结

#大概是个老梗x

#试图回避OOC（未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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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夜袭织田作之助公寓是在一个梅雨季刚过但还没迎来盛夏的时节。

　　深夜熟睡之际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并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体验，更何况如果你是一名黑手党成员，那么这敲门声或许意味着下一秒就自己就会命丧黄泉。

　　当然，织田作拿着手枪打开门后看到的不是泛着寒光的利刃或是黑洞洞的枪口——而是醉醺醺的太宰治。这位不久前刚刚荣升干部的青年毫无防备的带着酒气站在织田作面前，几天不见对方身上的绷带又多了不少。

　　「太宰……？」还没等织田作反应过来，太宰已经一个踉跄倒在自己怀里，突然间被施加的重量让织田作也险些被带倒，好在及时扶住了玄关的柜子才幸免于落入二人一同倒地的尴尬境地。

　　织田稳了稳自己的脚步。虽然经常与太宰在酒吧相遇，但看到醉成这样的太宰倒是第一次。织田向门外张望片刻以确认外面没有其他人后，便连拖带拽地将太宰拉过那个只有一米长的小走廊，把对方摔到那个自己平日里看书的廉价沙发上后，织田才开始苦恼如何处理这位即将不省人事的醉鬼。

　　织田没有询问太宰如何找到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好奇对方从何而来、又在这之前干了些什么，他只是有些苦恼的歪着头，想着自己应该联络谁。

　　「肚子饿了～」

　　月色透过窗户映在太宰泛红的脸颊上，仰倒在沙发上的他喃喃着，不知道是说给织田诉说，还是仅仅作为表述自己此时状态的言语，但似乎为了证明，太宰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悲鸣。

　　织田叹了口气，思量着自家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半晌后，他提议道：「那我给你做饭吧。」

　　织田的公寓配有一个小厨房。

　　说「小」完全不是在谦虚，仅让一个人在此活动都有些困难，况且工作的原因使得织田也很少回来，同样，织田也鲜有机会在公寓里给自己做饭。

　　从冰箱里拿出洋葱胡萝卜牛肉和咖喱粉，确认食材的品质确实还处于能吃的范畴，织田才拿着菜刀看着眼前的食材，努力从久远的记忆中检索出那份名为「咖喱」的食谱。

　　虽然织田作是远近闻名的咖喱爱好者，但却并非一流的咖喱厨师，前些年有空闲的时候确实下过功夫去学习，可惜并没有取得料想中的味道，顶多有个及格的分数，最后连织田也不得不相信这是天赋使然。

　　织田举起菜刀将胡萝卜一分为二。

　　当织田端着盘子返回到兼任客厅和卧室的空间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我不太擅长料理。」话说到一半便被吞回了肚子里。那个之前还嚷嚷着肚子饿的家伙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太宰仰面躺着，一只手搭在身上另一只则垂了下来，黑色外套的衣角落在地上，太宰嘴微启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毫无防备的样子让织田不由一愣。

　　

　　织田从来没有妄自认为可以了解太宰治，所以自己总是与太宰保持着亲密却适当的距离——除了今天。

　　恍惚间，织田忽然想摸摸太宰的头，好感受这个男人真实的存在于此时此地。

　　而最终他只拨开太宰额前沾着汗珠的发丝。

　　「唔…」

　　熟睡的青年发出轻微的喃喃，在织田匆忙收回手时太宰睁开了迷蒙的睡眼。

　　「吵醒你了？」织田问。

　　「织田作…？你怎么…」睡眼惺忪的青年撑着从沙发上坐起，廉价的沙发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太宰的醉意已然褪去大半，宿醉的感觉凭依着头痛蔓延着，即使如此太宰还是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良久，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啊」的感叹，太宰方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织田经常见到太宰一脸天然的样子，但见到如此坦诚的太宰治倒是第一次。他不由露出了笑容。

　　太宰揉了揉眉心：「这次真喝多了。」他略显懊悔的说，随即便注意到了织田端着的盘子，「这是什么？」

　　「咖喱。」说着，织田将手中的盘子展示给太宰，咖喱上的热气盘旋而上，「你刚才说肚子饿。」

　　「…是吗？」

　　看来这件事也忘了。织田想着，把盘子放到沙发旁的矮桌上。

　　「我不太擅长料理。」织田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不过太宰倒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放在盘子边缘的勺子。

　　「你还真是喜欢咖喱啊。」太宰轻声道，用勺子搅拌着咖喱，「我开动了。」他说。

　　虽说没到难以下咽的程度，但距离美味还差的远，昧着良心称赞于织田而言也没有必要。太宰一边吃着一边想。

　　看着太宰一言不发地将咖喱送入口中，期初还怀疑着「味道如何」的织田，后来便干脆坐到了太宰旁边，原本被打扰的疲惫顷刻间荡然无存，只期望咖喱的味道对得起太宰的狼吞虎咽。

　　待太宰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光后，织田才开口：「好吃吗？」

　　「不好吃。」太宰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织田撇撇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下次我给你做如何？」太宰突然出声。

　　织田作看着还叼着勺子的太宰一愣，下意识地应下了这个承诺。

　　但太宰治没能守约。

　　那个喜欢吃咖喱的男人没能等到他守约的那天。

　　随后的很多年里，太宰便再没兴致去吃咖喱了。

　　之后又过了很久，久到当人们提起「太宰治」，想到的不是那个身着黑色的黑手党干部，而是那位在武装侦探社里游手好闲，爱好是与美人相约殉情的家伙。

　　那是某个华灯初上后又万籁俱寂的夜晚。

　　结束一件大案子的侦探社社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家砖红色建筑物的四楼，即使是国木田刚一进门也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乱步干脆独占了那张舒适的长沙发，古崎则再度「有幸」去接受与谢野医生的治疗。

　　「好累…好饿…」中岛捂着肚子说。因为战斗的关系，他衣服上沾染着不少血迹，不好意思弄脏沙发的中岛只得席地而坐。

　　国木田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冰箱里好像还有些食材，厨房的话简单的料理还是可以做的。」

　　「就算这么说我也没力气做啊——」中岛说。

　　「那么，我来做吧～♪」

　　眼下最有精力的人愉快的扬手自荐，明明同样经历一场恶战，却丝毫不显狼狈的太宰治说着已经走进了休息室，打开冰箱后朗声报告里面剩下的食材：「这里有土豆、胡萝卜还有牛肉……啊，我两年前买的蟹味罐头原来放在这里啊，现在吃掉不知道可不可以因为食物中毒死掉呢♪」

　　「做咖喱好了。」国木田赶忙打断了太宰，「冰箱里面还有咖喱粉。」

　　「…咖喱啊。」太宰愣了一秒，随即拿起厨房里的菜刀，刀刃在他手上闪着渗人的寒光，「我可是很擅长做咖喱呢。」

　　并非吹嘘，但太宰治一生只不擅长两件事：一件是绘画，一件是自杀。

　　前者宛若诅咒般的符号，后者则从未成功过。

　　但「料理」并不被荣列入其中。

　　说来或许没有人相信，但这位黑手党历代最年轻的干部是擅长料理的。杀人的刀和切菜的刀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被使用者付上了不同的标签罢了，所以，太宰治擅长料理的论断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倘若把这个结论告诉坂口安吾或是织田作之助，二人是万万不会相信的，毕竟饱尝过「活力清炖鸡」的滋味，着实让人对太宰的料理技术不抱有期待。

　　所以，擅长归擅长，会不会用心做又是另一回事。

　　而让太宰治去用心学习的料理并不多，豆腐是一项，咖喱是另一项。就像之前制作「自杀豆腐」一样——或许某些方面不太一样——找了间厨房，忙活了一天，然后做出成果。

　　只可惜，那个让太宰如此费神的家伙没能等到那一天。

　　在太宰说出「做好了」之前，咖喱的香味已然让国木田都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个，真的没问题吧。」熟知自己这位搭档秉性的国木田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咖喱，无论是色泽还是香味都散发着「美味」的气场。

　　「当然没问题——」太宰仿佛赌气一样拖着长声，不过似乎国木田的话太宰也没放在心上，他拿起盛有咖喱的盘子走向了侦探社的阳台。

　　「太宰先生，不过来一起吃吗？」中岛见状朗声问道。

　　太宰端着盘子摇头：「我在这儿吃就好。月色不错吃完饭正好可以自杀。」

　　在被国木田「不要打扰到邻居啊你这个——！！」的声音怒吼前，太宰已经来到了被月光填满的阳台。阳台被宫泽放上了一些植物，四周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太宰把咖喱放在窗台上，独属于午夜的风轻抚着他的头发，月色勾勒出横滨的睡容。

　　「我开动了。」

　　天上繁星闪烁，他难得正式地双手合十于胸前。

　　仿佛在祈祷什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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